用信用卡還是用支付寶,這本來只是現代生活中支付的一種方式。信用卡出現的早,不少人習慣使用,支付寶應運網絡時代誕生,是網絡時代的支付形式。用什麼方式作消費支付,一是因為習慣,二是因為市場需要,三可能會涉及對新事物的接受。不管因為什麼採用何種支付方式,和地位、身份無關。

不過,就有人在香港報章上撰文,直接貶低使用支付寶的中國內地,並自持優越的稱自己上等人只用信用卡。說什麼「我們明明是有信用的上等人,使用着文明國家之間通用無阻的信用卡,怎麼會有人認為支付寶先進?也太反智了。」作者不甘內地發展與香港的此消彼長,抗拒新事物的死腦筋,一種莫明其妙的沒落貴族心態。

香港曾經輝煌,無論是在中國改革開放前,還是在改革開放中,香港都走在前面引領中國發展。那時的香港有優越感,吃的好,用的也好。作為中國走出去的橋樑和平台,香港確實也發揮過重要的作用。在一些歷史時刻,亞洲四小龍之一的香港作用還真無法替代。香港人成為中國人眼裡的貴族,令人羨慕。

貴族指的就是享有政治、經濟特權的階層。即使回歸祖國,香港實行「一國兩制」,無形中享有了內地沒有的特權。到了香港遭遇困難時,內地也以人民幣不貶值、cepa(《內地與香港關於建立更緊密經貿關係的安排》)等給予照顧以渡難關。

但是開放自由行,內地遊客增加為香港帶來了經濟繁榮,來的人多,香港有人又煩了,要求減少入境人數;內地遇到奶粉問題,市場需要來香港採購,有人又提出要限購。凡此種種,優越的香港人作天作地。憑著自己優越,不是創造、創新,而是不斷向內地,向中央政府要特權。傲慢、優越寫在臉上。

時過境遷,內地的發展比香港的發展更有創新,更有創造。但香港逆水行舟中優勢減弱。二年前,我曾經撰文指出,香港的神話正在破滅,列舉了香港曾經擁有的10大優勢在發生逆轉,包含9大產業落後於內地。港口貨物吞吐量排名從世界第一滑落至第四、科技創新在香港結不出果實、退守到廣東的製造業在萎縮、流行文化霸權旁落、地產業走火入魔、金融業末路狂歡;以及網絡產業崛起而輸了優勢的網購、互聯網金融、網絡信息。香港整體競爭力岌岌可危。而就在當年,香港綜合實力不濟,總體競爭力排名退位給了深圳。

香港與內地歷來唇齒相依,不拒絕擁抱內地。在內地遭災,香港伸出援手,一句血濃於水,讓內地民眾感動。但今時今日,內地加速發展,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勢不可擋加速了國際化的步伐,昔日香港的引領作用變為配合作用;過去的搭橋平台變成要抓緊機遇搭便車;一直以來趾高氣昂的貴族開始沒落了。不甘於這樣的現實,於是拒絕、不配合、譏諷內地。不管有無作用,堅持要維持內心的優越,以上等人自居。

信用卡和支付寶只是一種方式,用與不用,完全由市場決定。就如當年,香港在經濟低落時,香港商家寧願放下講了幾十年的粵語,改以普通話應接內地客;為了做內地遊客的生意,歡迎使用人民幣的告示,大街小巷遍布。今天,內地人普遍使支付寶,不算什麼先進,而只是互聯網時代的一種新支付方式,使用支付寶對香港沒有壞處。香港市場迎接它,只是為了在互換中得到利益,並不會因此而失去尊嚴。

自認為自己是上等人,不願在現實面對低下高貴的腦袋,說什麼「因為你是有信用的人,你被信任。」 所以,「有信用者,不用支付寶」。這種無知的說詞,正如作詞作曲都由台灣音樂人許哲佩一人完成《沒落貴族》歌詞中這樣寫道,「他放不下陳年往事高調了一世,沒落貴族守著僅剩的自尊仍傲慢固執」。沒落中,還堅持香港貴族「人上人」的價值觀念,實際上反映的是這一特殊社會群體面對沒落的酸甜苦辣。

英國作家威爾遜認為,貴族應是:虔誠的、道德服從的、紳士的、勇敢而樂於助人的、敢講真話的,面對災難敢於自我犧牲的。也就是說,貴族是社會道德的楷模,是國家的精神支柱。可能這才是香港的尊嚴,香港受人尊重的貴族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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