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經濟普遍復甦可以證明,其制度沒有被處於困境中的選民的短視困死,還是可以通過普選完成須勒緊褲腰帶才能做到的向右轉向。如這次轉向真的能成功,可以為西方的制度贏得至少10-20年的生命。   

這是不是回光返照,以後才能判斷。歐美種族結構的演變大勢,並不會因為這次經濟復甦而改變。這種人口結構的巨大改變會有什麼經濟和政治後果,和人工智慧的可疑發展前景,東方繼續崛起的大勢一起,將成為西方未來數十年面臨的三大挑戰。很多事情都還在未定之數。   自2008年美國爆發俗稱「金融海嘯」肆虐全球至今,已經整十年。其中以歐洲更甚,因為還多出一個爆發於2011年因希臘國債違約而造成的「歐債危機」。在大家感覺中,整個西方世界,此後迄今,就一直在危機狀況中運行。  筆者還是在最近才注意到,雖然幾經波折,西方和歐洲這幾年來經濟其實還是一路向好。到去年底,大局面已經好轉到令人吃驚的地步。比如,根據最新的數據,西方大國中,美國、英國、德國現在的失業率分別是4.1/4.1/3.6%。只有法國還是丟人的9.5%。經濟增長率美國肯定超過3%。德國全年2.2%。法國今年四個季度的同比增長分別是1.2/1.2/1.8/2.3,也表現強勁的增勢。大體而言,這些紀錄都已經恢復到2008年危機以前的好景。西方的其他大部分國家都有類似起色。大家都知道,美國和歐洲的量化寬鬆已經告終,美國甚至已經開始升息。西方股市大都在一路高漲。  下面這張圖(圖一)對西方新的經濟態勢有一個大致描述。描述的是2007年到2017年歐盟整體和四個主要國家的失業率演變情況。  [caption id="attachment_13411" align="alignright" width="520"]
圖一[/caption]  大家可以看到,在2008年的金融海嘯之前,歐洲的就業局面已經不太好。最差的居然是德國。法國其次,意大利第三,英國最好。到2011年歐債危機之前,整體失業率已經開始下降。之後,自然又重新開始升高。(只有德國例外。應當歸功於默克爾傑出治理。)從2013年開始,失業率又開始普降。(只有法國例外,應當是奧朗德的無能所致。)到2017年,整個歐盟的失業率已經從超過11%降到8%。德國降到應該是1990年代以前才有過的3.9%(最新數字是3.6%)。英國的最新數據是4.1%。上次有這個數據已經可以回溯到42年以前。只有法國還是丟人的9.5%,只能回溯到2011年。  整個歐元區的經濟增長的總態勢。從2000到2007年,是上一個增長週期,平均年增長是1.9%。然後是2008年和2011年的雙重打擊。從2013年開始,歐盟經濟開始穩步回暖。平均增長達1.7%。前面預期是增長還會有一定加速。  下面看美國。這張圖(圖二)說的是美國的失業率。自2009年以來,一路下降。到得2017年底,美國的失業率是4.1%。這個低位已經越過2007年,直達2001年的紀錄。這個失業率已經非常靠近19年前(1999年3.8%)的低記錄。越過這一點,要到49年前的1969年才有更低的3.4%的記錄。再往前,要到65年前的1953年才有更低的3.1%的記錄。至於經濟增長率,美國在1984年以後就再沒有達到過5%。長期平均一直在3%上下,近年就只在2%上下波動了。  [caption id="attachment_13412" align="alignnone" width="512"]
圖二[/caption] 英美模式危機後復甦得更快  大家想必都知道,歐洲比起美國英國的社會主義多得多,勞工受到多得多的保護。就失業率這一點而言,危機來臨時,歐洲相比英美,失業率就會上升得更慢。但危機過去以後,失業率的下降也會更慢。經濟增長呢,英美模式在危機過後,就會復甦得更快更有力。唉!反正是甘蔗沒有兩頭甜。  有一種意見認為,西方的增長不過1-2-3-4%,那永垂史冊的二戰後的「光榮30年」的平均增長率也不過5%,怎麼可以和中國40年來最低也有6.7%,高則達到兩位數的增長相比。筆者要提醒的是,西方是在人均$3-4-5萬的基礎上的增長。每一個百分點代表的實際增長金額,比中國的高出4-8倍。它對實際生活的改善,會更有效果;對失業率的下降和國家負債率的影響,也會更為明顯。比如法國在1998-2000三年間增長率超過以後迄今未能重現的3%,國家收入就大增,財政赤字也降到歐盟要求的以後迄今再未達到的3%以下。舉國上下當時欣喜如狂,忙著瓜分發展紅利,減稅加薪。有名的世界所有大國中最低的每週35小時工作制就是在這段時間搞出來的。  眾所周知,美國道瓊斯指數近年一直增長。自特朗普當選後的2016年11月到2017年底的增長,高達駭人聽聞的38%。大家都知道,美國和歐洲都已經結束量化寬鬆(QE)的貨幣政策,美國已經開始升息。  與此同時,歐洲其他國家,包括東歐,包括病豬五國甚至希臘的經濟情況都有明顯改善。  特朗普全力拉回外流企業  當然我們不能說,現在全世界的經濟形勢就一片大好,烏雲散盡。比如歐美長期赤字財政積累下來的如山債務,頂多也就是在減緩繼續堆高的速度,總額下降依然遙遙無期。但是,如果做一個三至五年的預期,本人斗膽預計,在2018年歐洲和美國,這個經濟向好的大趨勢很可能可以持續。如果到比如今年底,西方的失業率繼續下降而經濟增長率繼續上升,那我們似乎就可以說蔓延西方達10年之久的經濟危機就基本結束,接下去有相當可能就是一個比較長時段的增長週期。  現在來談政治影響。這個比較完整的美國經濟復甦,很可能為在艱難戰鬥中的特朗普路線帶來相當的正當性。設想如果美國現在已經很低的失業率能繼續下行,比如降到接近49年前甚至65年前的低位,再輔以一些社會公平方面的措施,特朗普能不連任嗎?特朗普的做法的確很糙,但政策還是更重要吧?民主黨人對他的以政治正確為核心的一大片攻擊,還能有效嗎?  在我看更重要的是,此事可以給西式普選民主制度,重新注入至少在西方世界本身內部的重要的有效性和合法性。西方經濟普遍復甦的事實可以證明,這個制度沒有被處於困境中的選民的鼠目寸光困死,因為它還是可以通過普選完成必須勒緊褲腰帶才能做到的向右痛苦轉向。  如果這次轉向真的能大體成功,就可以為西方的制度贏得至少10-20年的生命。這是不是回光返照,要再晚才能判斷。因為歐美種族結構的演變大勢,並不會因為這次經濟復甦而改變。至於這個制度在非西方世界的有效性,除了在東亞少數幾個政體,還是有待證明。  對中國而言,一方面,肯定與(尤其是與西方)世界的商貿就會更加容易一些,因為大家顯然可以一起追求繁榮。但另一方面,西方與中國打交道時的底氣就會更足,各方面的折沖就都很可能會升高難度。中國的主流輿論界對此好像還沒有感覺,還是一片志得意滿的口氣。我唯一看到(可能自己孤陋寡聞)的清醒的聲音是,王文先生在《觀察者網》發表的文章:《美國並未迅速衰落,中國崛起進入「持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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