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 ）直面病毒，雖然有嚴密的防護，卻仍然不敵侵襲，在拯救了無數的生命中，他（她）卻倒下了，甚至被奪去了性命。每一個醫務人員倒下的背後，都有一段凄慘的故事，都是一曲凄涼的悲歌！


作為歐洲疫情震中的意大利，最近已經不斷傳來疫情漸趨緩和的好消息。4月14日，意大利新冠肺炎的新增感染人數已達近一周以來的最低記錄，終於有望見到這場抗疫戰的曙光，不過，在這背後隱藏着的是無數醫務人員的汗水、淚水，甚至是沉重的生命代價。
據意大利國立衛生研究院和醫生協會的最新統計，意大利已有超過1.1萬名醫務人員感染新冠，接近意大利感染總人數的10%，因新冠肺炎死亡的醫護人員人數也上升到了105人，為全球最高。全球肆虐的新冠肺炎疫情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而戰場上沖在最前線的士兵就是這群白衣天使。
如果把醫務人員的感染情況放在全球範圍內來看，數據則更加令人悲傷。截至4月12日，世界衛生組織報告顯示，全球52個國家和地區，醫護人員在醫療場所和社區都出現感染，已有累計超過2萬2千名醫護人員確診。實際情況還更糟，西班牙衛生部應急與預警協調中心主任費爾南多·西蒙在4月14日舉行的新聞發佈會上表示，自新冠肺炎疫情發生以來，西班牙共有26672名醫護人員感染新冠病毒，其中很大一部分醫護人員已經痊癒並重新投入抗疫一線工作。毫無疑問，隨着疫情的繼續擴散，未來這個數字還會進一步上升。
一線醫務人員為什麼容易感染？恐怕每一個故事裡都包含着難以言說的辛酸和感動。
一、疫情突襲，防護裝備極度匱乏
醫務人員感染的最大原因是始於疫情初期的準備不足以及防護裝備的極度匱乏。這在全球各個國家的情形幾乎都無一例外。人類對於新冠病毒的認識是緩慢的，但在這個過程中，病毒已經在奪走不少病人、甚至是醫生的生命。而即使是明白病毒的可怕之處在於有着超強傳染性，大部分的醫護人員也沒有足夠的裝備用以自我防護。
在意大利的疫情爆發初期，絕大多數意大利醫護工作者都暴露在危險中。曾有當地的醫生通過社交媒體求助：“我們醫護人員缺少防護服，特別是口罩，我們經常使用不支持病毒防護的外科口罩，沒有足夠的FFP2（N95同級）口罩供每個醫務人員使用。”
意大利全科醫生聯會秘書Paola Pedrini表示，意大利物資短缺的情況在整個3月期間都一直持續。缺到什麼程度？在一些醫院中，一個通常使用半日的口罩，都被不少醫護人員使用近一周。雖然中國、俄羅斯陸續為意大利送來醫療物資援助，但這些防護裝備並未能送到當地的所有醫院。即便如此，不少醫生也會赤手空拳地堅守在“戰場”上。
在治療病人時，一名在意大利工作的57歲醫生Marcello Natali就因為沒有戴防護手套，感染上了冠狀病毒。3月中旬，他的病情迅速惡化，不久後就孤零零地死在重症監護室，離開時，身邊沒有任何親人作別。這名醫生早在生前接受傳媒訪問就曾公開表示過對醫務人員的安全擔憂。他表示，自己所在的醫院內，手套等醫療物資的庫存已經耗盡，他要在不戴手套的情況下工作。截至2月底，科多尼奧及鄰近小鎮卡薩萊（Casale）的35名醫生中，已有14人接受隔離或住院治療。
二、病毒強大，身心面臨重壓
儘管各國的防護裝備都格外短缺，一線醫護人員仍要長期接觸大量的新冠肺炎患者，幾乎時刻暴露在高危的環境之下。此外，越來越多的研究顯示，新冠病毒的強大超乎想象，對於醫護人員來說，在面對傳播途徑充滿未知的情況，身心面臨重壓。
美國疾病控制與預防中心(CDC)的一項最新研究顯示，新冠病毒可通過鞋底傳播，傳播距離至少為13英尺(約4米)，是之前社交隔離指南推薦的2米的2倍。還有一項研究發現，新型冠狀病毒可於塑膠和不鏽鋼表面，分別存活長達72小時和48小時，在“氣霧”（Aerosol，又稱氣溶膠）程序下可存活3小時。一不留神，就可能會中招。
病毒的傳播無處不在，即使做好防護都有可能受到感染，更何況不少醫務人員還處於“赤手空拳”的情況下。面對這個強大的勁敵，他們也背負着心裡重壓，悲觀絕望的情緒積攢到了頂點，隨時會成為壓垮醫生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3月25日，意大利一名34歲女護士Daniela Trezzi在確診感染新冠肺炎後，因擔心會傳染他人而自殺身亡。她生前曾在在意大利北部倫巴第（Lombardy）一間醫院的加護病房負責前線抗疫工作，該地區為全國疫情最嚴重的地區。她出現新冠肺炎病徵後接受檢測，3月10日證實確診，其後她極度擔心的情緒，使得她自行了斷了生命。
同樣在意大利，一名克雷莫納醫院(Cremona Hospital)工作的37歲醫生費德里卡佩澤蒂(Federica Pezzetti)表示，因為從醫院工作後回家也需要隔離，帶來的壓力更加讓人難以忍受。”從參與抗疫直到3月中旬，因為害怕可能傳染家人，她已經有數周沒有抱着她的兒子了，也沒有和她的丈夫睡在同一張床上。“我早上3點半下班，回家睡覺，然後8點回到醫院。在家裡，我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佩澤蒂說。而身邊和她一樣，奮戰在一線的醫生和護士還有很多，一天中經歷了無盡的孤獨悲傷，遲遲都無法得到緩解。
疫情之下，這些醫生輪班時間通常為13至14個小時，一天用來休息、喘口氣的時間甚至只有三四個小時。對一線的醫護人員來說最艱難的，是病毒的無處不在使人在感情上感到的種種痛苦，甚至是聽聞身邊同事離世的消息，他們沒有時間哭泣，只能繼續迅速投入接下來的戰役。
三、只要是醫生，就搶着上前線
而全球各地的醫院，在疫情下都不堪重擊，不得不超負荷運轉。為此，醫護人員需要經歷超長時間的待命，拼盡自己的全部力量對病人進行救治。每天和大量新冠肺炎患者同處在一個環境中，受到感染的幾率必然顯著提高。
在同為歐洲疫情重災區的西班牙，3月底以來，多地的醫院床位已經開始嚴重不足，在首都馬德里的一些醫院急症室，使用量已超出負荷3倍，部分病人只被安排在醫院的地板上休息，但是醫務人員幾乎24小時無休地照看每一名病人。在這裡，醫生或是護士不僅會受到感染，因為過度疲勞而病倒也是十分平常的事。
西班牙多個醫院在疫情下超負荷運轉
來自美國德州的24歲護士馬西亞斯（Aleixandrea Macias），4月6日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因為一整天戴着防護面罩，臉上充滿紅色壓痕的照片，眼中帶淚的她表示，已經連續在臨時搭建的重症病房中工作了11天，這是美國不少醫務人員的常態。由於病毒的迅速蔓延，再加上醫院人手緊缺，還有不少一線的醫護人員完全都沒有時間接受有關應對傳染疾病的專門系統性訓練，就直接披掛上陣，這也大大造成了感染幾率的增加。
但無論是醫學訓練，還是應對經驗的缺失，都沒有成為阻擋他們步伐的因素。永遠有人明知危險，卻依然選擇該做的事，這樣感人的一幕，在全球各個國家都能看到。
在3月底，意大利政府面向全國急召300名醫生馳援疫情嚴重地區，不到24個小時的時間內，已有近8000名醫生“請戰”，就連一位85歲已經退休的意大利麻醉師也申請加入此次戰役。意大利護士聯合會（FNOPI）負責人指出，在感染的醫護人員中，其中大約有4,000名確診患者是護士，但儘管有着如此的高風險，仍有近9,500名護士自願加入新冠病毒特別工作組，支援疫情嚴重的地區醫院。
在美國，當災情最嚴重的紐約州州長安德魯·科莫向全國醫護人員求助時，一下子便有了數萬名退休的醫護，還有醫護准畢業生紛紛響應號召奔赴馳援。沒有受過培訓的他們，縱使明白前方的危險，也仍將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無悔地投入戰場。
當然，醫務人員健康和生命受到威脅不僅僅是在他們工作期間，即使在下班後，也同樣面臨著感染風險。國內早前公布，湖北已有超過3000名醫護人員感染新冠肺炎，其中40%在醫院感染，60%在社區感染，這些人均為湖北省非傳染科的醫生。
疫情之下，當絕大多數人只需要躲在家中、避免感染，全球各地的醫生、護士卻始終需要負重前行，直面死亡、孤獨、悲痛。他們是當下最脆弱的群體，卻又是最強大的英雄。
日前，英國首相約翰遜治癒出院後公開表示，最感謝的人便是對他進行救治的醫護工作者。他表示，自己虧欠醫護人員一條性命。英國首相有這樣的感嘆，正是看到了醫護人員的以命救命、辛苦付出。其實，疫情中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這個艱難的時刻，醫護人員們正是用生命最好地詮釋了他們對於自身職業的理解。正如西方每位醫生行醫前宣讀的希波克拉底誓言所說：“把我的一生奉獻給人類；我將首先考慮病人的健康和幸福……我要保持對人類生命的最大尊重……”
醫者仁心，仁者無敵，唯願疫情早日結束，讓這群可愛的人也能重新擁有曾經寧靜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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