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對我來說最寶貴的已經不光是方便、即時,更是在於微信里聚集了我過千的親朋好友,廣大客戶。」日前,一位居住在紐約華人在朋友圈寫下了這段話,跟隨着的,還有他的各項聯繫方式。
美國東部時間8月6日晚間,不少美國華人的微信朋友圈裡突然一下子沸騰了,有人貼出自己其他社交媒體的二維碼,有人留下手機號和郵箱,通知親友一旦哪天因為微信被禁「失聯」,可以通過上述方式取得聯繫。就在幾個小時前,特朗普簽署兩項行政命令,分別禁止微信(WeChat)和TikTok在美進行交易,行政令將於45天後生效。海外華人對此十分惶恐,怕微信很快就不能用了。
在美國,微信有約148萬活躍用戶,其中一小半是中國留學生,另一大半是在美工作和生活的華人。他們原本都依靠微信和國內親友保持聯繫。
在剛從喬治城大學畢業的中國留學生小莉看來,微信更是「排解思鄉之情的工具」,和家人語音、視頻是每周必須。就在算是在美國的生活,她也十分依賴微信,包括最近剛剛搬家,找新公寓和室友的計畫也通過微信群進行。她表示:「若真不能用了,就要考慮回國了。」
這一幕,仿佛一個月前,印度宣告封殺微信時的情景重現。如今在美國,許多華人經歷了漫長的一夜。


印度封殺Wechat情景重現
6月29日,當印度媒體紛紛報道包括微信在內的59 款中國 APP 被禁時,在印度的華人還不是很相信,因為微信等 APP 已經在印度深耕了很多年了,大家覺得只是報紙炒作而已。
沒想到,隔了一天,印度政府的官宣就出來了,這時大家才相信是真的,開始拼命在微信群和朋友圈留下聯繫方式。當然,驚慌的不只是華人,許多印度商人也苦不堪言,一位來自北阿坎德邦的印度商人就抱怨:「微信意味着人脈和生意圈,把微信封了,讓我連生意都沒法跟中國人做了。」
隨後微信就被禁了,連個緩衝地帶都沒有,對於印度的華人來說,大家都在微信群上進行溝通,這引起很大的不方便。包括中國駐印度的大使館原本都組建了微信群,大家都會在群里互通有無,可這個群突然之間就無法登錄了。
微信被禁之後,在印度的華人開始尋找辦法,許多人開始使用VPN,幾十塊錢一個月,可以通過這個正常使用微信,只是有些不太穩定。
海外華人離不開微信
繼印度之後,華盛頓很可能也要封殺微信。美國人很少用微信,但微信卻是中國人主要的通訊工具,代替電郵和短訊,支付功能甚至取代現金交易。
如果微信在美國也無法使用,對華人移民和留學生群體的影響最為顯著,一些華人已經開始下載使用WhatsApp、Telegram和Line等其他即時通訊應用,但是這些應用在中國無法使用。
華人紛紛討論應對方法。有人在朋友圈裡留下手機號,告知可以加Telegram、WhatsApp或Instagram,還有人在考慮通過支付寶甚至知乎和國內親友保持通訊。
由於特朗普是在6日晚間發布行政命令,要在45天內封禁所有與微信相關的交易。不少華人因此度過了漫長的一夜。
一位華人表示,如果微信真的被禁,將給自己帶來很大的困擾,「國內的親友沒法用美國的一些軟件,微信幾乎是我們日常聯絡的唯一方式。」
紐約市布魯克林華人健康協會負責人陳麗娜認為,禁用微信對年長者的影響比年輕人更深遠,過去微信剛在紐約盛行時,為了讓長者融入社區,花不少工夫教會他們使用;長者們對微信的倚賴已是根深柢固,若要切換到其他通訊工具,並非一朝一夕能完成。他們甚至可能退回到電話時代
名為李凱文(Kevin Li,音譯)華人為了阻止微信被禁,在We the People和請願網站change.org發起了「微信不應被禁」的請願,並一天後各獲得超過1萬4千人及超過1萬人的簽名。請願書上寫到,微信的主要目的是促進交流,是美籍華人、在美中國留學生等群體與在中國的家人聯絡的必要工具,尤其是在疫情爆發這樣的特殊時期。
不過,特朗普簽署的行政命令措辭還較為模糊,沒有對「交易」和具體針對哪些騰訊子公司進行定義。以上都需要商務部長羅斯在行政令發布45天後予以明確,給美國政府在具體解釋和實施的環節留有很大餘地。
儘管外界尚無法明確微信9月20日後在美國的命運,但最近出現了大量分析和猜測,有外媒認為,未來甚或兩國商務往來的溝通也可能有影響;有專家認為,微信應用程序在蘋果和谷歌的應用商店可能被下架,且範圍不局限在美國。倘若中國區App Store的微信下載也受到影響,那麼受打擊最大的不是微信,而是iPhone在中國的銷量。
智庫新美國(New America)的中國數碼經濟學者韋伯斯特(Graham Webster)認為,封殺微信將實際切斷美國和中國的通訊。這對於身處在美國的華人來說,無疑將會是一場噩夢,後續的影響深遠。微信這條華人的「生命線」命運會如何發展,目前取決於特朗普政府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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