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國防部長卡特[/caption] 自擔任美國第25任國防部部長一年多以來,阿什頓 · 卡特儼然成了美國遏制中國戰略的鷹派主要代表。卡特不僅在五個月內兩次登上位於中國南海航道上的美國航母,用直接挑釁中國領海主權的方式反覆自刷「存在感」,而且更在4月27日前往位於馬里蘭州首府安納波利斯的美國海軍軍官學校,爲1076名畢業生進行畢業演講,演講中卡特竟22次指名道姓以「前所未有的嚴厲批評」話語指責中國,把美國對中國的戰略態勢比喻爲「宛如與前蘇聯持續近50年的冷戰對峙」,而且更認爲「這將是堅决、溫和但强有力的長期對抗」。6月初在新加坡舉行一年一度的「香格里拉『亞洲安全峰會』」上,卡特更就南海問題爲中國劃下一條明確的紅綫,稱若中國在黃岩島上興建設施,將促使美國和其他國家「採取行動」。 卡特作爲美國政府的重要軍方鷹派官員,在中美關係上持激進的態度本無可厚非。仔細想想也能理解,卡特是近幾十年來美國少有的無仗可打、無戰爭可指揮的「國防部長」,急迫想借一場戰爭,來回報軍火商們的利益輸送,原本就是美國防長不可言說的職責之一。但難以理解的是卡特竟採用「冷戰」的視角觀察、分析和處置對華關係,卻顯得過於失態和無理取鬧了。

把美中關係視作「冷戰」局面

衆所周知,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出現的國際「冷戰」格局,源於戰後制定的《雅爾塔協議》,該協議對美蘇在歐洲的勢力範圍做了明確劃分,最終導致美蘇長達30餘年「冷戰」對峙態勢的形成。現今卡特竟在完全不同的歷史背景下,完全無視中國南海、東海問題僅僅是中國在維護自身固有的領海主權,而並非與美國對抗擴張勢力,把美中關係重新視作「冷戰」局面,無端把性質全然不同的兩件事混爲一談,胡亂把「冷戰」的帽子套在廿一世紀的中美關係上。這與其說是卡特的思想落伍,思維還停留在「冷戰時期」,倒不如說卡特不願正視錯綜複雜的國際新問題、新格局、新態勢,寧願採取早已過時的「冷戰思維」來打壓自認的對手,用傳統習慣性方式簡單粗暴地解决新問題,以掩飾其面對如何處理新型國際關係,尤其是大國間關係的慌亂與迷茫。 細究卡特的「冷戰思維」, 不難發現實質是「冷戰」結束後,美國日益生成的「超級大國焦慮症」的表現。 [caption id="attachment_1862" align="aligncenter" width="446"]「冷戰」美蘇對峙場局面
「冷戰」美蘇對峙場局面[/caption] 自蘇聯解體, 美國一躍成爲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傲視天下,一方面在經濟、軍事、文化方面全綫出擊,展示其來之不易,近乎從天而降的超級霸權;另一方面其大國心態却顯得十分敏感、脆弱,難容不符其意願的任何國家和事態。處置曾經的對手是如此,面對傳統盟友如歐洲、日本也是如此。廿一世紀始,先是歐洲統一貨幣「歐元」的建立,使得美國如芒在背般極度不爽,必欲摧之而心安。2008年金融危機後,利用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竭力動搖早已被視作眼中釘的「歐元」的基礎。後又高度戒心中國的崛起。以致在今日美國眼中,任何國家和地區的發展、聯盟都是在威脅和挑戰它的「老大」地位,這便是「冷戰」後,美國坐在「老大」位置上患的「超級大國焦慮症」。 中國作爲與美國社會制度和文化價值觀全然不同的國家,一經崛起更會引起美國的警覺與恐慌。中國南海局勢的突然轉向,正是基於美國自認「中國勢力擴張」的主觀判斷。2010年7月初,當中國上半年的GDP數據發布,經濟總量一躍而超過日本成爲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時,立刻引起美國異乎尋常的快速反應。7月23日,即在中國公布GDP數據後僅僅一周,美國國務卿希拉里便在東盟外長會議上主動表態指責中國,認爲中國在南海擴張勢力,從此結束了美國長期堅持的在南海問題上「不選邊立場」,而把中國設想爲對美國最具危險的首要對手,直至視作敵人,制定了以全面遏制中國爲目標的「亞太再平衡戰略」,奧巴馬甚至宣布「烏克蘭不是美國的核心利益」,放棄對俄羅斯的進一步制裁,轉而通過軍事、外交、經濟、國際輿論等多邊方式介入南海爭議,混淆南海問題性質,想方設法使南海問題國際化、複雜化。 爲什麽美國一方面以强大的超乎常人的實力掌控著主宰世界經濟、軍事、科技、文化的力量;另一方面其大國心態却時常流露出無比的脆弱、焦慮,容不下它國的發展和崛起呢? 如果以1944年「布雷頓森林體系」建立算起,迄今美國實際掌控世界已超過70年,長時間坐在世界「老大」位置上心態難免不發生變化,當警覺、猜忌、懷疑成爲下意識心理後,惟我獨尊的封閉心態便會漸漸膨脹。這如同天朝上國-中國那樣,在古代坐足了1500年世界第一把交椅後,大國心態便無可避免地走向自我封閉。

背離中美「新型大國關係」

今天的美國儘管經濟、軍事、科技等依舊穩居世界第一,但作爲一個始終以自由主義價值立國的超級大國,卻難容多元世界的存在,任何國家和地區的崛起都被視爲對自己利益的挑戰,這樣的眼光明顯流露出美國已深陷自設的「大國焦慮症」:擔憂盎格魯-撒克遜500年雄踞天下的地位漸趨動搖;擔憂100年經濟老大地位的突然喪失;擔憂70年美元體系的悄然瓦解,擔憂戰後苦心經營的世界格局的重新劃分,等等。卡特曾指責中國的南海戰略是在構築「自我孤立的長城」,而做出這樣的判斷表徵卡特心中的自由價值觀已被保守觀念替換,罹患了「大國焦慮症」。 面對美國的「超級大國焦慮症」,中美關係實質已處在崛起大國與既成大國之間的對立中,即兩國已分別立於「修昔底德陷阱」的邊緣。 有鑒於此,2012年初,當時的國家副主席習近平訪美時,就建議中美間建立「前無古人,但後啓來者」的新型大國關係。當時美國也認爲「中國不是蘇聯」、「中美不應走向冷戰」,中美應建立一種「在競爭與合作中實現最佳平衡」的大國關係。2013年習近平主席同奧巴馬在安納伯格莊園達成「共同努力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重要共識,這一共識的核心內容是「不衝突,不對抗,相互尊重,合作共贏」。

「高鐵合作項目」被終止

時隔三年,卡特的言行不僅完全背離了「中美新型大國關係」的核心原則,而且將中美關係推入直接對抗與衝突的險境。盎格魯-撒克遜人以「槍-炮」等武力手段在戰場「說理」的傳統被卡特發揮得淋漓盡致。中世紀盎格魯-撒克遜人用武力從凱爾特人手中奪取了不列顛,近代盎格魯-撒克遜人同樣用武力掠奪並統治了全世界。回顧盎格魯-撒克遜人的歷史文化,戰爭是追求利益最大化的「良方」。今天美國作爲既成大國,可以容忍中國在國際分工體系下以美元經濟附庸的方式存在與發展,但决不願看到和接受中國的全面崛起。 因此,美國的「大國焦慮症」遮蔽了中美之間和平發展、協作共贏的前景,中國任何進步在美國眼中都會無端被視作威脅。2016年6月,第八輪中美戰略與經濟對話剛結束後兩天,美國突然終止了中美首個在美國建設的「高鐵合作項目」。可見美國對中國已持高度不信任與擔憂,缺乏「信任」基礎的「中美新型大國關係」如何建構已是中美兩國面臨的緊迫課題。美國如不自行消解「超級大國焦慮症」,仍似卡特般持著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傳統思維定勢,則「中美新型大國關係」面臨的任何新課題最終都只能用槍炮來回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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