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工作制指早上9點上班,晚上9點下班,一周工作6天。原本起源於內地近年風生水起的互聯網企業,但如今已大有蔓延至各行各業的趨勢:自媒體、公務員、網購等等。現在,一場由程序員發起的在線抗議在中國互聯網上流行起來。


這場在線抗議名為「996.ICU」,發起人解釋稱,「996」指很多中國科技公司要求的每天早9點一直工作到晚9點,每周工作6天。在這樣的工作模式下,生病了會被送到ICU重症監護病房。
程序員們選擇在自己的「主場」——GitHub上發佈這個項目。GitHub是微軟旗下一個主要用於代碼共享的社區,在全球有近三千萬程序員用戶。截至周五(4月5日),「996.ICU」已在GitHub上獲得超過17萬次點讚,並登上該網站的熱門頁面。此外,它還登上了中國社交媒體微博的熱搜榜。
在項目中,還有用戶發起了「996公司黑名單」,號召大家提交證據,列出實行996工作制的公司。目前,中國的科技巨頭阿里巴巴、京東和抖音的母公司字節跳動都在該項目的「黑名單」之列。
阿里巴巴和字節跳動尚未回應置評要求。京東公關部則在此前一份回應媒體的聲明中稱,「我們不會強制要求員工加班,但鼓勵大家全情投入……為自己和家人創造出更大的價值。」
隨著越來越多的人加入吐槽,「996.ICU」也從GitHub火到了社交媒體。
因此不少網友抱怨:如今所謂的高知識水平、受過高教育的員工與19世紀的工廠工人沒什麼區別,大家都是憑著某種技能打工,在日復一日的工作中被企業主壓榨致死。
近年來,中國發生多起科技公司員工猝死的案例。2018年12月,一名工作於科技公司大疆的25歲程序員猝死,引發爭議。很多人認為,長時間的加班和熬夜是罪魁禍首。
中國勞動法》規定勞動者每日工作時間不得超過8小時、平均每週工作時長不得超過44小時;若有加班需求,每日不得超過3小時,每月不得超過累計36小時。而996工作制意味著每週72小時的工作,每月加班時間高達104小時。
為何996工作制膽敢公然違背現行法律?由於中國司法實踐奉行「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即若員工主張公司的工作時長違法,他需要提出相關證據。這個維權成本令眾多打工者止步門外:他們會擔心在公司未來的發展,以及日後轉工的障礙。

今年1月,一家名為「有讚」的互聯網公司在年會上公然宣布實行996工作制,引發員工憤怒,引發輿論關注。其所在地杭州市西湖區的勞動監察部門立案調查,但結果一直未公布。
當局的不作為令「反996運動」在宏觀層面受阻,微觀層面上也有不少公司技術阻擊了這場運動的壯大——例如奇虎360、騰訊QQ及阿里巴巴的UC瀏覽器等,都對「996.ICU」進行屏蔽,顯示該頁面「存在違規內容」。
然而,這似乎並未打擊參與該項目的參與者們的熱情,一個名為「反996許可證」的想法被提出來。如果該許可證被兼容進各個開源項目的授權協議,違反勞動法的公司將不得使用許可證下的軟件或代碼,這將給一些科技公司帶來實際的約束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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