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榴槤飄香季，街市、超市、港鐵等，隨處可以聞到榴槤香氣四溢。前幾天港鐵高峰時段，恰逢車上有位年輕帥氣的小夥子，手拎着一包街市剛買的榴槤。味道頗重，不過大家似乎「無動於衷」，並沒有對這味道表示嫌棄鄙夷。這讓人想到新加坡地鐵上的禁帶榴槤的告示牌。至於購買價格來說，香港作為免稅港，對於很多來自內地的榴槤愛好者來說，可謂“榴槤自由”。

新加坡地鐵上的「禁帶榴槤」的告示牌

談到什麼什麼水果的「自由」，是內地近年熱的網絡用語，比如水果自由，用來比喻收入可觀，能夠隨心所欲消費得起當季最貴的或者供應不足的水果。比如近期內地的「車厘子自由」，和接踵而來的「荔枝自由」，等等。筆者近期經常往來內地與香港，到相對欠發達的北部城市，別說榴槤自由，即便你自己有購買力，市場上卻買不到。再到長三角，的確可以買到榴槤，但要排隊預訂，因為到貨少，但買回家發現，榴槤果肉要麼硬，要麼熟到已經微微發苦。正常長成熟的榴槤，香甜可口，而沒有成熟摘下來，捂熟的果肉，則或硬或苦，不均勻質地和味道，嚴重影響口感和味道。
北方長大的小孩，從來沒吃過榴槤，我第一次見到榴槤，是在上海讀書的時候。父母送我到復旦大學報到，樂於嘗鮮的父親從超市買來這個沒吃過的「臭傢伙」。母親收拾房間，發現有腐爛味道，於是丟出門外。這笑話到如今每每吃榴槤，都會捧腹大笑。當時對這臭味，實在不敢恭維，口感也並沒有讓人留戀難忘。現在想來，可能和成熟與否有關係。不過，後來到香港，能吃上地道成熟的香味四溢的貓山王、金枕頭、青尼等等，才明白，一食便是一生之戀。
說起香臭味道，二○一七年新加坡研究首次揭開榴槤的基因測序結果，榴槤含有臭雞蛋味、臭鼬味、金屬味、橡膠味、腐爛洋蔥味、香草味、奶油味等五十多種氣味，香臭混搭因此得以部分解密。其揮發性含硫化合物，比如洋蔥、臭雞蛋等含有類似元素，是臭之本源；而果皮的脂類物質，是香味來源。
為什麼榴槤如此受歡迎，雖有榴槤的馥郁「香臭」，但果肉香嫩滑軟，就像是口舌與鼻的二重奏。想起中醫老師在馬來西亞行醫時，每到榴槤成熟季節，即六至八月份，他可以每天自己吃一整隻大榴槤。想到樹上剛摘下來的長成熟的大個榴槤，口水不禁流出。
後來嘗試每天自己抱一隻大榴槤，食過有着別樣的成就感。不過，街市水果攤的老闆好奇，你天天吃，會不會熱氣。榴槤是補陽補氣聖品，尤其對女性痛經有顯著效果。《黃帝內經》道，寒極生熱，熱極生寒。陽勝則熱，陰勝則寒。陰陽平衡好，就不怕熱氣，還能起到暖身補陽扶正的功效。

在馬來西亞、新加坡和泰國，榴槤和山竹被視為「夫妻果」，榴槤是「果王」，山竹是「果後」。一個熱、一個涼。搭配着吃，也能起到陰陽平衡的效果。榴槤的葉子和根部也可以用來解熱。不過，夏天是補陽氣最佳時節，所謂「冬病夏治」。這可能是大自然派遣榴槤夏天到我們身邊的原因吧。反倒是，夏天捧着冰塊冷飲、吹着冷氣的，要格外小心，本應該補陽排汗的大好時機，卻被這些避暑利器給扼殺掉。
從現代醫學來看，榴槤營養豐富，一百克榴槤中含有熱量一百四十七（千）卡路里、蛋白質一點四七克、脂肪五點三三克、糖類二十七點零九克、維生素B2零點一三毫克、維生素C十九點七毫克，還有許多微量元素，包括鉀。營養之豐富，是補充能量佳品，故適合補虛、暖身、增強免疫力等。
據傳，中國明朝時期航海艦隊到達今東南亞，鄭和對一種香臭美味水果大為讚賞，然而果實只能一年一熟，故命名留戀，後人取其諧音，稱作榴槤。在香江，能每天捧一整隻榴槤聞「臭」作香，這種「榴槤自由」，是香港物流和貿易國際港地位的日常生活微觀顯像，每個處身在其中的人，應保護好此種國際地位。穩定和諧，惜港福地，人人有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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