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可能是中國留學生最慘的一年,沒有之一。這種慘狀如今仍在繼續持續,國際疫情形勢尚未平息,中美英澳不斷交鋒之下,針對留學生的措施不斷出台,留學生們進退兩難,無論是想返家還是想返學都里外難成,尤如一茬茬待割的韭菜。網絡上不斷有呼籲,救救留學的孩子!
中國有超過百萬留學海外的學生,這些祖國的棟樑、社會精英,不少還在疫情的肆虐中掙扎。中國的疫情接近尾聲,但全球疫情對留學生的打擊並未完結,他們在父母和親友的擔憂中四處奔波尋找回家的路。
兩天前,21名中國留學生滯留瑞士蘇黎世的消息就引發了海內外的極大關注。
這些十八九歲的在美留學生有些已經畢業,有些持有學生簽證,疫情之中回國遙遙無期。被迫無奈之下,留學生們商量了一個“曲線回國”的政策,從美國各自的所在地飛往紐約,再由紐約飛往瑞士,之後通過新加坡的樟宜機場飛回中國。
前半段的航程很順利,但沒想到的是,他們成功抵達蘇黎世,卻在準備登上前往新加坡的航班時,被告知不準登機。
沒有直飛中國的班機,新加坡又不讓他們通行,原路返回美國也很難,一方面美國對歐洲的禁令尚未解除,另一方面,他們中很多已經是畢業生,手中的簽證一出境就立即失效。留學生們進退兩難,情況並不樂觀。雖然中國駐蘇黎世大使館的工作人員一直幫他們協調各種問題,但國際關係波詭雲譎,誰也沒法保證他們能順利回國。
瑞士航空公司還是決定將他們遣返回美國。最終,有部分學生接受遣返,在多方交涉下,順利返回美國。還有少數學生選擇留在瑞士等待消息。
疫情下,這樣陷入進退兩難的留學生還有很多,疫情還未完結,國際局勢起伏不定之下,中國留學生遭到雙重夾擊,陷入了有家難回,有學難上的尷尬境界。
根據今年4月初中國教育部的消息顯示,中國在海外留學人員約160萬,目前仍有140萬左右在國外,這並非一個小數目。尤其是與中國不斷交鋒的美英澳等國,擁有數量最多的中國留學生,其中美國約有41萬,英國約有22萬,澳洲約有22萬。大批留學生在雙重打擊下,面臨著五大難題。
一、無法正常上學、心情抑鬱
6月8日,據網上流傳,一名在澳大利亞的中國女留學生疑患上憂鬱症而跳樓自殺,目前不知道這則消息的真實性,但是疫情之下中國留學生面臨的心理壓力,確實已經到了十分嚴峻的狀態。
目前,各國的大學都改成上網課,考試也全部通過遠程方式進行。雖然並沒有停課,但是留學生們不能親身體驗大學生活,和老師同學面對面交流,享受學校中的各項設施,只能長期困在住處。
和國內的情況不同,一些國家的生活成本很高,最近更是難以找到工作,留學生經濟壓力很大,又難以回家,很多人都陷入到鬱鬱寡歡的狀態。伴隨着一些反華行為和暴力事件不斷出現,使得留學生的境遇雪上加霜。
也有一些留學生努力尋找各種途徑釋放壓力,但周邊卻存在種種安全問題,美媒近日報道,6月6日有4名中國留學生在當地搭船遊覽期間,遊船被水流沖走,4人游泳欲追回遊船,但其中2人被水沖走,不幸遇難,2名死者就讀於俄亥俄州邁阿密大學,年齡均為23歲。對滯留在外的中國留學生來說,眼下正是一段異常艱難的日子。
二、想回家但一票難求
疫情傳播速度之廣,很多國家都實施了長期“閉關”政策,直飛航班紛紛取消。在中國,從3月29日開始,也開始施行嚴格限制入境客運的”五個一”政策,即“一家航空公司一個國家只能保留一條航線,一周最多執行一班。”這造成了天價機票的出現。有媒體報道,6月7日時從洛杉磯飛往上海,途經巴黎的換乘航班,經濟艙價格超過了7萬人民幣一張,而且不保證百分之百出票。
為了防疫,“五個一”固然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對於留學生來說,使得他們的回國路變得困難重重。
在社交媒體上,有一名中國女留學生髮表了”留學生回國心碎2020″的影片,講述了她的經歷。這位女生說,在美國的她面臨大學畢業、簽證過期、房子到期,很惶恐,不知道怎麼辦。
對於不少留學生來說,一張回中國的機票,簡直比登天還難。網上有位16歲,在美國讀高中的男孩,為了拿到一張回國機票,等了整整三個月。國內的父母很着急,幫他買了5次機票,最後都被取消了。直到最後依靠大使館出面協調,順利登機又落地,一家人的心才算真正放下了。
三、回家過程中充滿風險
但對於更多的留學生來說,即便買到了“天價”機票,看到了希望,依然無法保證能順利登機回國。留學生滯留瑞士的故事就是一個例子,事發後,中國駐蘇黎世總領館、駐新加坡使館都緊急提醒,中國公民近期謹慎選擇轉機回國航班。
未來航班會怎樣,充滿了不少變數,早前,美國還對中國祭出禁飛令,中美通航面臨全面中斷,所幸的是中國民航局及時放鬆國際航線管制。
實在沒有辦法,有人想到了搭乘貨輪迴國的辦法。據媒體報道,有個別留學生選擇從美國加州奧克蘭港搭乘貨輪,從海路返回中國。相比動輒上萬美元的機票,貨輪的價格大概是每人每天100美元左右,不過,缺點也很明顯,一是耗時長,二是即使坐船回國,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能上岸,目前,全球有15萬到20萬海員因新冠防疫規定被困在船上,不能上岸。不管選擇怎樣的路,過程都十分艱辛和曲折。
四、好不容易回家了,又被看作是傳播者
幾天前,上海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早前在一場網絡直播表示,國際上第二波疫情已呼之欲出,肯定在秋冬降臨,中國的目標是不受全球第二波疫情影響。
張文宏沒有深入分析中國如何不受第二波疫情影響,但是中國越來越關注的是輸入病例,好不容易回到家的留學生,再一次走上了風口浪尖。這些留學生同樣被國內不友好的聲音所包圍,發出這些聲音的人認為留學生和外國人一樣,會擾亂國內剛剛穩定下來的疫情,帶來新的危機。
對於留學生來說,在中國和國外都被當作潛在病毒攜帶者,使得他們成為疫情中最為脆弱的群體之一。
五、擔心回家了,又回不去了
更令留學生陷入困擾的,是一旦回國,就有可能再也回不去學校了。今年7月,澳洲主要高校將陸續開學。但中國教育部9日發布今年第1號留學預警稱,疫情期間,澳洲發生多宗針對亞裔的歧視性事件,提醒廣大留學人員謹慎選擇赴澳或返澳學習。
澳洲教育部長特漢(Dan Tehan)反駁,認為澳洲“對國際學生來說是最安全的國家之一。”他駁斥中國所謂澳洲對國際學生是不安全目的地的說法。但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表示,中國有關部門發布赴澳警告有“充分事實依據”。
不過,疫情期間,對於留學生來說,往往會最先遭到針對。連澳洲總理莫里森也擺出了“不歡迎”的態度,他日前宣布,沒有財力度過疫情的留學生等臨時簽證持有者應“回到自己的國家”。這一言論令澳大利亞的留學生群體一片嘩然。中澳關係的降溫,使得留學生前景堪憂。
在美國,特朗普政府開始遷怒於在美國留學的中國學生和研究者。5月29日,美國白宮發布了一項禁令:暫停部分中國學生和研究者進入美國。一些學生或訪問學者的簽證可能會被取消。根據彭博社報道,屆時將會有3000-5000名留學生和研究人員會受到影響。
在英國也出現了相應的聲音,英國議會外交事務專責委員會主席湯姆·圖根哈特(Tom Tugendhat)提出應對中國的五點建議,其中之一涉及中國留學生。他認為,中國留學生被用作“國家政治工具”,英國政府應該讓外國留學生多元化,“修改簽證要求將鼓勵來自像印度這樣的民主國家的留學生”。將矛頭指向了中國留學生。
隨着中國和美英澳等國的不斷過招,中國留學生首當其衝受到了影響,哪怕躲過了疫情的打擊,國家間爭鬥也使得他們持續陷入到尷尬境遇之中,但這些並沒有阻擋年輕人出國留學的熱情,英國QS教育諮詢公司今年5月一項調查顯示,有意向留學的中國學生中,66%的人認為留學計劃受到不同程度的影響,但不足以讓他們放棄出國計劃,真正放棄留學計劃的中國學生只有4%。
哪怕成為韭菜,中國留學生也依然前仆後繼,他們疫情後的留學之路會怎麼樣,恐怕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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